《人物志》体别第二
夫中庸之德,其质无名。故咸而不碱,淡而不酉贵,质而不缦,文而不缋。能威能怀,能辨能讷,变化无方,以达为节。 是以抗者过之,而拘者不逮。夫拘抗违中,故善..
夫中庸之德,其质无名。故咸而不碱,淡而不酉贵,质而不缦,文而不缋。能威能怀,能辨能讷,变化无方,以达为节。
是以抗者过之,而拘者不逮。夫拘抗违中,故善有所章,而理有所失。是故厉直刚毅,材在矫正,失在激讦。柔顺安恕,每在宽容,失在少决。雄悍杰健,任在胆烈,失在多忌。精良畏慎,善在恭谨,失在多疑。强楷坚劲,用在桢干,失在专固。论辨理绎,能在释结,失在流宕。普博周洽,弘在覆裕,失在溷浊。清介廉洁,节在俭固,失在拘扃。休动磊落,业在攀跻,失在疏越。沉静机密,精在玄微,失在迟缓。朴露径尽,质在中诚,失在不微。多智韬情,权在谲略,失在依违。及其进德之日不止,揆中庸以戒其材之拘抗,而指人之所短以益其失,犹晋楚带剑递相诡反也。
是故强毅之人,狠刚不和,不戒其强之搪突,而以顺为挠,厉其抗。是故可以立法,难与入微。柔顺之人,缓心宽断,不戒其事之不摄,而以抗为刿,安其舒。是故可与循常,难与权疑。雄悍之人,气奋勇决,不戒其勇之毁跌,而以顺为恇,竭其势。是故可与涉难,难与居约。惧慎之人,畏患多忌,不戒其懦于为义,而以勇为狎,增其疑。是故可与保全,难与立节。凌楷之人,秉意劲特。不戒其情之固护,而以辨为伪,强其专。是故可以持正,难与附众。辨博之人,论理赡给。不戒其辞之泛滥,而以楷为系,遂其流。是故可与泛序,难与立约。弘普之人,意爱周洽,不戒其交之溷杂,而以介为狷,广其浊。是故可以抚众,难与厉俗。狷介之人,砭清激浊,不戒其道之隘狭,而以普为秽,益其拘。是故可与守节,难以变通。休动之人,志慕超越,不戒其意之大猥,而以静为滞,果其锐;是故,可以进趋,难与持后。沉静之人,道思回复,不戒其静之迟后,而以动为疏,美其懦;是故可与深虑,难与捷速。朴露之人,中疑实石舀 ,不戒其实之野直,而以谲为诞,露其诚,是故可与立信,难与消息。韬谲之人,原度取容,不戒其术之离正,而以尽为愚,贵其虚。是故可与赞善,难与矫违。
夫学,所以成材也;疏所以推情也;偏材之性,不可移转矣。虽教之以学,材成而随之以失;虽训之以恕,推情各从其心。信者逆信,诈者逆诈。故学不道,恕不周物;此偏材之益失也。